朔尔

人间不是乐土,各人有各人的苦

良药(上)

 

坐垂堂番外

替身文学

21line欣x南宋乐伎红药

黑恶势力已经落网

“关于解救京海神女这件事”

有一些和前文联动的点,大家感兴趣可以看一下前文哈,在合集中

 

 

 

 

 

 

 

 

01.

 

  红药醒过来的时候,鼻腔里充斥着奇怪的味道,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摆设,谁家会弄成一片白啊。红药转过头看见床边趴着一个男人,头发已经白了许多,但面容看着还算年轻。

 

  是他把她带到这来的吗?

 

 

“先生,先生醒醒。”红药拍了拍那个男人。

 

 

  床边的男人抬起头,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红药愣在床上。上挑的眼尾,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看得红药心里一惊,自她从那个宅子中逃了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年。可何立的样子始终在她脑子里,她怎么也忘不掉。

 

 

“大人......”红药张了张嘴,试探地叫了一声。

 

 

  对面的男人揉着眼睛回了神,张口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声音:“姑娘,你家是哪里的啊?我这刚从单位出来就看见你躺在路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呀?”

 

 

“大人我,我是红药!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红药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臂。

 

 

  男人挣脱开了红药的手,将她好生安置在病床上,“姑娘,我叫安欣,是个警察,不是你说的什么大人吼。”

 

 

  安欣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面若银盘,眼似水杏,黛眉朱唇,妥妥一个美人。他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穿着古代人的衣服,他记得,那好像是叫汉服,破破烂烂的,还受了些皮外伤。

 

 

 

“你叫什么?你不叫何立?”红药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欣,问道。

 

 

“姑娘你听清楚,我叫安欣,安全的安,欣欣向荣的欣,是个警察。”安欣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叫何立?你不是何立......不是何立......”红药直勾勾地看着安欣,口中喃喃自语道。

 

 

“姑娘,你家在哪里啊?或者你说一下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我让他们来接你。”安欣伸手在红药面前晃了晃,说道。

 

 

  她苦着脸笑了笑,落下两行眼泪,“他们都死了,都被金人杀死了……家早就没有了国也是,大宋没有了......”

 

 

  安欣看着面前落泪的美人心中忽然一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刮掉了她的眼泪。

 

  红药抬起头看着安欣,他神情悲悯,那是何立从来不会有到样子。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一下子就扑在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不为别的,那张脸就足够让她信任了。

 

 

 

02.

 

  安欣问了红药半天,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家在哪里。来送衣服的年轻女警说,这姑娘该不会是穿越来的吧。他看着不停摸着身上衣服的红药,心中认同了小女警的说法。

 

  红药被安欣带回了家,他就住在单位分配的宿舍楼里,外面看着有些破旧,里面装修还算精致,墙上挂着一副画技粗糙的青松图。

 

 

“先生,您的月钱如果不丰厚,可以不用非将我带回来的。”红药攥着并不熟悉的衣服,小声说道。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安欣听懂了她话的意思,微微笑了笑,目光定在那幅青松图上,“那是我朋友的东西,他不在了,我拿回来挂着。”

 

 

  红药走到电视柜前蹲了下来,去看摆在那里的相片,“是这位朋友吗?这画画得真好,和你一模一样。”

 

 

  安欣听了红药的话抿了抿薄唇,看着那张他和已故战友李响的合照,“那不是画,是相片。红药,现在是2021年,距离你生活的宋朝已经过去九百年了。”

 

 

  红药蹲在地上没有动,“我知道,先生。”

 

 

  安欣轻轻地摸了摸红药的头,叹了一口气。

 

  夜晚安欣躺在沙发上,曲起手臂枕在脑后。如果不按照生活的时代来算,红药如今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他比人家大了二十岁。之前他还没有感觉,但是今天看到红药,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这么老了。

 

  但她比二十一世纪的年轻女孩要更安静一些更局促一些,安欣这样觉得。

 

 

 

03.

 

  安欣每天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看到洗手台上摆着的女性护肤品和化妆品都会愣很久,他总是要眨眨眼睛后才反应过来,那是红药用的。

 

  原本家里是没有这些的,但是红药说,“汉武帝的李夫人说,妇人容貌未曾修饰,不可见君父。我更不敢以轻慢懈怠的态度见先生。”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这里很多女孩不化妆就出门的,无所谓的。”安欣不是很能理解这件事。

 

 

  红药遮着脸,向安欣行了一个他没见过的礼,“先生,这是我遵循二十五年的道理。”

 

 

  外头的鸟儿叫了几声,叫回了安欣的思绪,快要夏天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年轻姑娘,她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倔强。她叫他先生,其实明明是她比他先生。她尊重他,就像她尊重这里的一切。他也应该尊重她,尊重她的生活,尊重她的道理。

 

 

  安欣带着红药出了门,京海的海棠长得很好。红药走在树下,身上穿着简单的蓝色T恤和黑色的裤子。她长发在身后打成辫子,发尾用那天安欣买螃蟹的时候,绑螃蟹钳子的皮筋扎上。

 

  红药的脚步忽然停下,安欣去看她,是海棠的树枝挂住了她的头发。

 

 

“别动。”身后的男人走了过来,仔细地去解缠上她头发的海棠花枝,“我来。”

 

 

  红药静静地站着,安欣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鸦羽一般的睫毛。

 

 

“好啦!”安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雀跃,他折下那朵粉嫩海棠递到红药的面前,“送给你吧,京海的海棠一向很漂亮。”

 

 

  小小的花朵绽放在男人的指尖,红药又去看他,他比她记忆中的何立年长些,性子也不一样......她经常猜不透何立,或许是因为她和何立本来就不是坦诚的两个人吧。

 

  但是安欣不一样,她接过海棠花,笑着说了一声“谢谢”,他就会很开心。

 

 

 

04.

 

  女人用的东西真的很贵,安欣大包小裹地带着红药从商场里走了出来时这样想。

 

  红药不懂这些,是安欣左问一个女同事右问一个女同事,看见觉得适合红药的都买了,反正他这个四十多岁的体制内老光棍不差钱。

 

  回到家之后安欣照着说明书,和红药说了那些护肤品和化妆品的用处。她听的认真,他有些却是胡说八道。

 

 

“你记住这些了吗?”安欣探着头有些心虚地问道。

 

 

  红药点了点头,“记住了!我之前在乐坊记乐谱可厉害了,她们都夸我。”

 

 

  安欣的手摩挲着大腿,“要是用了脸不舒服就别用了,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

 

 

   红药应了一声,问道:“先生,您是做什么活计的?”

 

 

  警察在古代叫什么啊?安欣搜刮了脑子里的词汇,“呃......六扇门?锦衣卫?这好像是明朝的哈……反正就是维护社会治安的,保护大家的。”

 

 

“捕快!”红药眼睛一亮笑着说道。

 

 

  安欣干笑了两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还没反应过来,红药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他。上面是一幅画,看样子是红药画的,她很聪明,会用现在的签字笔。

 

  画上是两个人,一个是安欣,另一个是李响,他的战友。画笔触有些奇怪,大概是因为画笔来自现代,而画画的人来自大宋。画上的李响是他没有见过的样子,但画上的安欣,是他如今的样子。

 

 

“我从前讨饭吃的时候给人画过像,我能画出人十多年后的样子。先生的故友,大约是这个模样。”红药开口说道,“如果不是见到先生,我大约也见不到何立不惑之年的样子。”

 

 

  对面的男人看着手里并不十分精致的画,微微撩起薄薄的眼皮,眼中蓄满了红药看不明白的情绪。她被揽进一个陌生的怀抱中,她吓了一跳,缩着身子。安欣的拥抱不如何立那般有占有性,他没有紧紧地箍着她,仿佛只是一个善良的人表达谢意的简单方式。

 

 

  安欣很快就松开了她,拿着手里那张画微微晃了晃,和她说,“谢谢。”

 

 

  红药颔首,“先生客气了。”

 

 

  他拿着那张画端详了许久,红药歪着头看着他,“先生的朋友也是为国而死的吗?”

 

 

  安欣看向她,抿着唇“嗯”了一声。

 

 

“我也有个朋友,她很勇敢也很聪明,一个人拿着匕首杀了秦桧身边的那个,走狗。她杀人的时候,手上还带着手枷。”红药盯着自己的鞋尖说道,“先生,别太难过了。各人有各人的道,我们自然是希望他们活着的。可如果他们的愿望能够实现,那不是更好吗?”

 

 

  安欣看着红药愣了神,她的眼睛很漂亮,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真诚与明亮。他上一次是在哪里看到的这样的眼睛?还在卖鱼的高启强?幻想着和他结婚的孟钰?还是2000年的李响?

 

  他甩了甩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但是红药似乎没有,他能感受到,她的力量穿过时代的束缚,正如她本人一样来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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